要进入不开心情绪输出了,来往人员注意避让。
按理来说,我现在应该去补觉的,毕竟这周睡眠严重不足,昨天还是凌晨四点躺下的。但我意识到,如果现在我感受到的强烈情绪不被我记录下来,或许就会某一天在我的记忆中完全消失。同时因为我最近确实没有太多机会和别人聊学校之外的事情,我开始以一种独白的方式自言自语。有些句子很无聊,也有些句子很好玩,但我现在一句都想不起来。所以我决定写下来,若能在写的过程中理清这些情绪的源头最好,不过理不清也无妨。
在相当长的时间里,我都下定决心并且做好了将来永远不会结婚的准备,也以为身边的朋友们都和我想法相近。然而现实&我所熟悉的网络里:一个朋友在我一顿劝分之后说她还是想拥有自己的小家,两年前还写着"love is overrated"的音乐人(我很喜欢的)如今进入了婚姻,拼图理论 Daniel 小哥也成为了他曾经说的永远不会成为的父亲。我突然被一个问题击中:我会结婚吗?如果三十岁四十岁的某一天,我突然发现身边的朋友们都结婚了,我该怎么办?
好可怜又好神经质的人类啊。自己陷入感情困境的同时又给几个朋友充当情感大师,导致情绪消耗太大,一不留神就到了低电量状态。
我曾不止一次的疑惑:我明明曾经是一个带有强烈憧憬的,话特别多的快乐小孩,为什么后来变成了现在这样?多年前的积极乐观让我如今想起都觉得难以理解,记忆里的我好活跃,好开朗,她看起来真开心。为什么现在,现在。我越想越觉得压抑,最终开始大哭。我觉得自己太过软弱,真的是因为那些年的几句话,就可以对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吗。
事实上真正让我大哭的是妈妈的爱。我无法用言语形容,它不由分说地触动了我内心所有脆弱的、不该有的情感。我应该为这份爱而变得坚强,可我却只能不断落泪。
成为我爸爸妈妈的孩子这件事可能已经用光了我所有的运气。我知道我不会得到责备,所以这也成了我无法倾诉很多事情的理由。妈妈接纳了那个坏小孩。我非常的难过,为什么我是被幸运眷顾的人,妈妈却是得到坏小孩的人。我感到非常难过。这么好的爱都没有让我变得坚强。
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学会真正爱自己。这实在让我苦恼。我始终是个无法自给自足的人,只能通过交换来获得爱。我毫无保留地付出真心,却总是得不到同等的回报,有时候得到的爱少得可怜,有时候甚至只换来厌烦。我依然觉得自己还不够好。焦虑、自卑、敏感、拧巴、懒惰,需要改进的地方太多,可我已经疲惫不堪。一边在消极怠工,一边又充满不甘。为自己做的事情还是太少,2025 年一定要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。
这篇文章是自我探索,也是一场告别。
我想起高考那会我无缝喜欢过两个人,或许也谈不上喜欢,或者只有对方说我喜欢你的那一刻我是喜欢的,我说不清这种状态究竟是什么,是否源于对失去的恐惧,所以明知道不是喜欢也要把自己摆进一段关系里?
第一个人是那种在学校里永远不缺朋友的 cool kid,会打球,会开玩笑,成绩尚可,同学喜欢,老师也喜欢,连上课睡觉都显得游刃有余。我是另一个极端,每天不过是在前排默默刷题。因为一次座位调换,他坐到了我前面,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请教学习,没过多久他开始每天给我带饭,但我竟然傻到以为这只是因为我的物理作业写得工整。毕竟在我的认知里,这样的人不会对我这样的人产生兴趣。直到他在某个晚上把我堵在走廊拐角,我才惊觉这件事的走向早已脱离我的掌控。我支支吾吾说不出拒绝的话,我们在四月的高中校园牵了手,我担忧又焦虑。多年后的今日我早已记不清楚这段关系的最终结局,只记得从某一天起,他就像变了个人,从此再没跟我说过一句话。从他的到来到突如其来的冷漠,再到那个我对他滤镜尽散的瞬间,一个人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,从耀眼变成陌生。
我想他大概在背后说了我的风凉话,我能感觉到教室里的气氛的变化,还有一些我没干过的事情传回我这里。那段时间我总是很快收拾书包回家,偶尔会在空教室里独自多待一会儿。就是在这样的高考前两天的下午,另一个人突然出现了。他站在我桌前,有点局促地放下蛋糕和礼物,说了句生日快乐。我记得自己的猝不及防,我和他并不相熟,三年同学,连一句完整的对话都没有过,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人知道我的生日。他的出现像一盏灯,后来我决定去喜欢试一试。到这里我本应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,但我并没有。我将他对我的关心转化成一场比赛,我疯狂地将爱情投射在他身上,每天都想和他说很多很多话,短信写得满满当当,信纸也写得满满当当。印象最深的是高考后的某一天,我们在学校外约会,我站在地铁里等他,看着他一步步向我走来,突然很想逃走,也很困惑:我为什么会喜欢他?我到底在喜欢什么?
我在通过爱消解情绪。
其实这句话放在此时此刻也并未过时,我的感情故事像从不同视角看同一个东西,表面上不同,但内核基本一致:我对生活担忧焦虑,我欺骗自己说我很喜欢他,然后把其他的焦虑转嫁成对关系的焦虑。我意识到原来我都处于不健康的孤独状态。
达成这点共识后,去年那段混乱的日子也好理解了些——我只是在寻找不被陪伴的焦虑的消解。
起初只是一个简单的想法,我开始找 l 老师闲聊,找他吃饭,然后找他散步,找他喝酒。我一大口一大口地喝,然后说很多很多的话。去的地方有驻唱,音乐声中常常听不清对方说什么,只好凑得更近些,我眯着眼看向他,觉得既陌生又熟悉。陌生是因为我们才认识一个月,熟悉是因为我们似乎共享了太多秘密,不,说不上共享,是我分享了太多秘密。
记忆中一个秘密将故事飞速推向结尾。回到最后那天,除了 l 还有另外一个朋友一起,具体吃了什么已经记不清,只记得辗转了好几个地方,在饭桌上天南海北地聊,乱七八糟的话,从过去讲到学业,又从学业飘到对未来的想象。三个人都很开心,一直笑一直吵,笑声和吵闹声融进嘈杂的环境里,像是蒙上了一层雾,必须要大声说话才可以听清。但听不听清又有什么关系呢,我只是想说,想一直说下去。
不知道是谁突然提议要去江边看日出,我记得那一刻我愣了一下,随即又笑,这是出乎意料的理所当然。深夜的江边一定很冷,但我们还是决定去了。打车到江边时天还是黑的,有趣的是司机也加入了我们的冲动之行之凌晨爬墙,江水在远处隐隐地响,我们就这样从岸上走到江中的灯塔,等着太阳升起来。那天是阴天,日出并不算特别,但那种在寒风里等待黎明,看着夜晚的树林随着阳光的到来渐渐变得可爱的感觉,却让我记了很久很久。
现在想来,那段时期我社交的基调异常外向,太外向了,怎么会如此外向。已经不记得那段时间的我赴了多少场约,探了多少家店,又和多少人说了多少个人生活。最近一次再和 l 联系是上个月,我们的生活都有了很多变化,不过可能有变化会比较好吧。有点像久别重逢的老友,话题简单绕了几圈还是回到与酒有关。不过到底是喜欢酒,还是喜欢喝酒的氛围,还是喜欢一起喝酒的人,我至今也说不清。
最后还是写一下某个同学吧,毕竟马上要同他告别。
起初是经由共同好友介绍认识的,后来约出来一起玩。在喧闹的餐厅里,大家聊起最近的心动对象。本来我并没有,对他更像是简单欣赏而不是真正心动,结果四小时的聚会过后,他和爱情突然搭上关系,就像大脑自动建立一对一的映射,他摇身一变成为我的心动男嘉宾。
这位同学对自己的评价是:性格矛盾,对各种关系都持悲观态度。相处下来,我深感他的自我评价准确。确实优秀,也不吝于展现自己的锋芒,会感到孤独,但始终坚持“自己即是全世界”的理念。他对爱情、友情、亲情等一切亲密关系都抱持悲观态度,对外界的情感需求极低,具体表现为不回消息也不主动分享生活。
反正,客观的说,不适合谈恋爱,甚至不适合做朋友,同时这种自我中心的自私特质会强烈吸引 infp 这样具有强烈包容心的人,毕竟 infp 总是喜欢做别人的拯救者。但这一切终将结束,在他不想回复消息,或者是在我不再想分享生活的时候。
想明白这一点后我开始肆无忌惮地表达我的喜欢,我的观念,以及我的故事。我和这位同学在凌晨一点的上海压马路,道路空旷,寒风凛冽,我的大脑被冻得几乎停止运转,讲话全凭惯性。我从一个话题跳到下一个话题,不停地发问又不停地输出自己的看法,没有掩饰也没有伪装。走到某个十字路口时,我对他说,我告诉了你太多秘密,请把它们全部抛进太平洋,全部忘掉,不要带走。